鬼域

　　傍晚和朋友約在「廣福國小」站附近談是非，喝完一杯咖啡後，我遂說有事要走了。於是我們道別離。但其實我是要在那站牌旁的診所看醫生，因為身體不太舒服。那間新開診所，嶄新亮麗，而且門口還掛著一條紅布條，上面寫著大大幾個字：「新開診所，免掛號費。」會來這間診所就醫，當然不是因為它免掛號費！祇是它的科別，是我所需要的，而會來這裏，也是因為很多次公車路程裏，剛好它就在路線中。觀察了幾次，決定來看看。

　　今天白天算是溫暖，但到晚上，我以為穿這樣就保暖的衣物，開始讓我挨凍。其實這篇發文是倒著日子（2月1日補填）敘寫，因為當天實在有點忙的無法寫字。而在這愛寓裏，我想是不用一再重提它平臺內容的目的，重點就不是日記本。而妳就是想每天都寫，既使毫無意義的貧乏與蒼白。
　　
　　那天的心情，總的來說：「在日子裏流浪著。」是的，在今天出門的心情，不知為何就一直浮現這樣念頭。廣福國小於妳是個陌生的地方，祇不過每次妳去其它地方，剛好它的站牌就含括在內，但妳從沒在那附近晃游，因為妳也不喜歡在街上這樣無目地的游蕩，更何況那裏並無任何妳感興趣的地方。
　
　　六點十分，妳進了診所；其實妳在五點四十五分就到診所了，那時它鐵門半掩，妳慌張地奔跑，看見診所裏剛好有個護士，昏暗的診間，妳拍拍玻璃，想引起裏面護士的注意。妳多害怕以為自己記錯看診時間，而它如果沒開業，那妳今天出遠門的目的就是失敗和巨大的失落。裏面護士對妳比了個「六」的手指，妳遂地安心。想想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，倒不如到也是每次妳坐公車都會看見那間滷肉飯的招牌，乾脆趁今天去光顧它。妳走著、走著……經過了妳也沒數的幾個巷口，妳一直抱著，如果下個巷口再沒見到這家滷肉飯，妳就放棄，但妳卻一直沒放棄地繼續走。
　
　　那應該有七個巷口了罷？過了兩個公車站了，妳想著，卻怎地記不起來，它不就是在這附近與旁邊的嗎？況且它的招牌如此登大，而妳亦不知見過它幾回了，可就是找不著也無任何記憶可汲取它的約略位置處。
　
　　看醫生要緊，於是妳真放棄地往診所回頭走了。途中，那條街好像都在賣相同的食物，洋春麵、炒米粉的小攤子，除了一家它在賣甜不辣，而且僅此一味，無其它雜七雜八的食材可選擇。通常這樣的小攤生存，獨樹一格，要難吃也不會難吃到哪裏？淨光是甜不辣，它又能做得多難吃到哪裏去？於是感覺已被夜的涼，凍得有點喉嚨卡卡像是快要感冒的妳，就走進去。
　
　　來不及拍它，也邊吃邊想著是否要拍它的模樣，當成記錄……可情緒有點down的妳，也無心。的確是一攤好吃的甜不辣，妳吃完後，還接連喝了兩碗滾燙的熱湯，暖暖身子，付了40元離開。
　　
　　再走回診所，映進妳眼裏的是：「哇，不會吧？才剛過六點一點點，怎麼裏面坐滿那麼多人？」是呀，妳嚇壞了。因為妳瞭解看診速度，而當輪到妳時，該不會回家都九點或十點了吧？凝著眉，在護士要了妳健保卡與要妳填初診病療單時，她跟妳說：「十號。」妳楞了下，看了下診間裏的人，怎會……妳再抬頭看了看牆上紅色數字燈號，現在正看著五號呢！「該不會是初診病人都有優先權罷？」妳心裏OS想著，默默坐在櫃枱前填基本資料，然後也沒問地遞給護士小姐。
　
　　還有五個人要等，我要做些什麼呢？妳看到牆角有一書架，然後妳抽了本流行雜誌來打發無聊，可是內容妳又實在讀不下去，那要做什麼來渡過時間呢？妳掌托著頰，歪著頭的撐在桌面上翻雜誌，突然靈機一動，妳用眼角餘光瞄瞄櫃枱護士小姐，然後又掃視桌上有兩厚疊的初診空白醫療單，妳想抽一張拿來塗鴉畫畫。結果妳才伸手摸一張紙過來時，本低頭的護士突然抬頭喚妳：「嘿，我拿張空白A4紙給妳，那個不可以折呦。」妳像被　到做錯事的小孩，害羞地想解釋：「呃……可是……可是……我已經折了……」聲音幾乎還沒到句末，就小聲地連自己都快聽不到了。她給了一個微笑予妳，然後輕聲問妳，妳想要幾張紙？
　
　　「一張。」妳害羞扡笑。
　
　　妳欣喜地接過紙，心想，就算再多十個病人的突然出現，好像時間也不是那麼無聊了。於是妳開始按著流行雜誌上的人偶，開始塗鴉。畫畫需要很專心，所以覺得時間特別過得快。
　
　　沒過多久，紅色的燈號跳到「十」，妳隨即丟下雜誌地進入診間：「新醫生，有點害怕。」　

　　初診總是耗費時間要長一些，因為病人和醫生都要互相認識及瞭解病況。還好（該形容是「還好」？……有點怪。）……嗯，習於與醫生溝通的語言，讓他迅速瞭解我的病況及他能放心什麼或該開什麼藥物予我，而我也會展現理性病人的一面，建議可能某些藥物於我是較有幫助，而且取得它們，就是我來你們這裏的目的。
　
　　遇到醫生，總會想到臺灣有健保是幸福人民。但是健保的制度與它內容，似乎逼得身為白袍天使的醫生們，不再享有像我們父執輩年代的優裕與地位，他們不再祇是單科的醫生，常常都會遇見他們得併做其它科別的醫療。就拿婦產科來說，他們就會併做醫美（美容）的項目，好像單是婦產科且為獨立開業的診所，這是不夠收入與經營的。當然，這也和臺灣現大環境不好有關：「少子化的國家，臺灣好像居世界前幾名。」除非是不孕症的妙手神醫這專業，或許還有它的空間與生存較易的地方。　
　
　　和醫生溝通地很好，但可惜地是，他後來竟回答我：「我做到2月1日就沒在這裏了。」我驚奇地問他，「那你要去哪裏？你是這裏的院長耶？」當然，這太私人，他沒回我是正常且應該，他祇是給了我另個建議，因為他們有聯合另一診所反而離我家較近，以後可以到那裏就醫。
　　
　　我猜想，「經營不善？」這並不是指這間診所就歇業倒閉，但……（聳聳肩，妳不想再胡亂猜測了！）
　
　　結完帳，到隔壁藥房依單拿藥後，妳完成今天重要任務了。倚著站牌，看著街上車子來來往往：「在日子裏流浪著……。」這個聲音不斷像個喪鐘，一直抨擊著心靈。是呀，在日子裏流浪著……而這樣流浪的日子，到底何時才會結束呢？
　
　流浪，它並不全是負面的形容，也不是毫無目的與意義，祇是它（流浪）予我就是個生活的相貌和寫照。